夢想之外的新生活

我是科雅,從柬埔寨來嫁來台灣已經四年半了,有兩個很調皮的女兒,二十四小時都黏著我,家人也很少幫忙,所以我覺得比上班還辛苦。

    我剛來美濃的時候,因為人生地不熟,又不會說國語、客家話,我和我先生都是用英文溝通的。這兒的文化和柬埔寨有很大的差別,那時,我心裡真的很害怕;想來想去很氣自己,因為沒想到我已經學滿多種外語了,可是卻少學到國語,也沒想到這輩子會嫁給台灣人,我只想去別國,但是還好我老公和他的家人,包括所有認識的親戚朋友都能幫助我。婆婆教客家話、先生教國語(ㄅ、ㄆ、ㄇ),然後我帶來幾本柬國翻譯書,他都幫助我寫上注音,我每天都有看書,加上先生常帶我去跟他的朋友聊天,學習了很多東西,也滿會講、會聽國語的,但是還不會寫字,也看不懂中文字。

    後來,我先生收到開學通知單,邀請我們外籍新娘去學中文,起初老公帶我去,之後我就自己去了。我去上課認識來自許多國家的新朋友,如越南、柬埔寨、印尼、泰國、菲律賓和很多台灣的義工老師,這些朋友能彼此幫助,讓我的生活多采多姿。我們的感情很像姊妹一樣,經過參加外籍新娘識字班到現在,我知道美濃有很多的社區資源可以幫助,也讓我可以用中文和別人交談,學習更多中文跟客家文化,最近我們美濃外籍新娘識字班有安排我們上通譯人才培訓的課程,包括家庭暴力防治法與婦女社會資源、法律知識、性侵害防治法等;就是說當我們遇到家庭暴力時,就打電話到113、社會福利中心求就等等。學到這些,我覺得很重要,也對外籍新娘有很大的幫助。

    我剛到台灣時,只知道說「新娘」是女孩子結婚當天講的,然後外籍是外國人,後來常常聽到外籍新娘這四個字,我才發現原來是台灣人叫我們外國女孩子嫁來的,對我來說沒有什麼喜不喜歡,因為我們畢竟不是在台灣出生,所以改變不了事實。但是為什麼有些朋友們去找工作就會有不平等的待遇?我希望政府能夠制訂更多有利我們的法律和福利,使我們生活更好、更順利地培養小孩長大,因為我們的孩子還很小,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作者:淑科雅/南洋台灣姊妹會理事長(柬埔寨)

側記南洋台灣姐妹會

為了尋找更好的生活,來自南洋的姐妹們遠渡重洋來到台灣,一如當年我們流離失所的祖先,企盼在此安身立命…

從印尼行說起

2003年十月,我與多位從事外籍配偶組織工作的夥伴,前往印尼,主要是進行跨國婚姻的訪查。為什麼有前仆後繼的印尼女性,願意遠渡重洋嫁給台灣男人?這個現象同時引發台灣與印尼兩國學術研究機構和NGO的好奇。在印尼的緊湊行程中,除了前往拜訪數位嫁到台灣美濃的印尼姐妹娘家外,我們特別安排與印尼大學幾位教授以及印尼當地從事婦女扶助的團體進行座談。

座談會中,一位從事印尼婦女救援工作的男性幹部,一起身就問,「你們台灣的女人到底發生什麼問題?」在場人士皆聞言發笑,但卻也顯示出,人們對近年大量出現的跨國婚姻現象充滿著好奇與不解,即便是移出的母國,透過簡單的調查,也僅能告訴遠道來訪的我們,嫁到台灣的印尼女性多半因為經濟因素。但跨海千里離家的堅強女性,真的只是因為故鄉貧困,就踏上追求新生活的異國之路嗎?

事後我才知道,印尼多數NGO所接觸的服務個案,多半是在台灣被夫家暴力相待或被以結婚名義騙到台灣賣淫的負面案例,造成他們認為跨國婚姻是販賣人口騙徒的幫兇,讓剝削女性的不法行徑,因此找到了很好的掩護。他們認為〝可惡〞的台灣男人﹝不管是想娶妻的新郎或想作生意的仲介業者﹞利用印尼女性懼怕貧窮的弱點,對她們召喚;而NGO正攪盡腦汁,為這樣不平等關係所造成的悲劇,進行善後。

識字班—姐妹會的源頭

回國後,我更密集地往來台北與美濃之間。未來得及將印尼的見聞,轉化為組織工作上的新助力,因為眼前更迫切的是,在我們前往印尼之前,就已籌備長達一年的「南洋台灣姐妹會」(以下簡稱為「姐妹會」﹞正在作最後的聚焦。近百位南北各地的外籍配偶,以美濃為基地,正在為台灣第一個由外籍配偶組成的社團,熱烈地互動和討論。

「姐妹會」的成立得從八年前(1995年)講起,當時第一個為外籍新娘開設的中文識字班在美濃起步,美濃愛鄉協進會和世新大學社發所的夏曉鵑教授是重要推手。夏曉鵑在「資本國際化下的外籍新娘現象」的研究中指出,「語言」及「識字」是她們進入台灣所面臨的最大阻礙。何青蓉教授1進一步地以佛雷樂﹝Freire﹞所指稱的「為世界命名」(naming the world)的解放式教育意涵,來詮釋識字教育對這群新移民的意義。她說識字教育不僅僅傳授基本的、簡單的聽、說、讀、寫的技能,更要提供機會讓她們透過文字的使用,來解讀世界,並建構其生存的意義。

八年之間,美濃識字班成功地提供外籍姐妹們學習中文和互助成長,並且成為台灣各界人士前往「取經」的活教材,促成教育部在2002年開始大量補助中小學校和社團廣設「外籍新娘生活適應輔導班」。

而識字教育之於美濃的姐妹們,如她們與交工樂團合作的「日久他鄉是故鄉」的歌詞中所吟唱的,「姐妹班,識字班,讀書相聯伴;姐妹班,合作班,互信互愛相作伴」2,學習中文和傾訴互助使得姐妹們緊密相連。面對台灣社會不斷建構她們為掏金新娘或降低人口素質的污名,識字班的聚會討論,催化激發了她們的自主意識。在錄製這首歌曲對外發聲的同時,姐妹們也被戲劇和寫作的撫慰力量所吸引,透過創作抒發鄉愁和持家壓力。歌曲、戲劇和寫作的傳遞,卻也意外地使得台灣社會對這群沒有名字的「外籍新娘」有了重新的了解。但這樣的了解,卻多是同情,對弱勢女性的同情。

不需同情只要接納

識字、歌唱或寫作,並非姐妹們實現被平等尊重的保證書。更多的外籍配偶面臨的是血淚交織的現實生活,沒有工作權,被家庭暴力所威脅,對子女教育的徬徨,以及取得身份過程中所遭受的次等待遇。面對政府部門的強勢和社會普遍的負面認識,身為台灣人妻子卻幾乎沒有自主發聲的機會和管道。

面對台灣社會的不友善眼光,從姐妹的文章就能窺出幾許心酸:「對於台灣社會付出如此多,貢獻了子宮、貢獻了勞力、貢獻了青春…我們的心中不禁疑問,台灣人為何一再帶著有色眼鏡來看待我們呢?難道我們不能成為台灣人嗎?」

    浪漫的異鄉情懷,在每天真槍實彈的生活裡,逐漸褪色。識字教育的啟蒙,激揚她們對自身權益,工作權、出入境規定、子女教育、婚姻暴力…等切身議題的關懷,姐妹們關心自己也想幫助相同境遇的外籍女性。渴望被台灣家庭和社會接納的心情,不斷地累積,組織互助團體的念頭開始在識字班裡發酵…。但是儘管如此,加在她們身上的家庭重擔,讓她們除了空出時間來識字班上課外,已沒有空餘想像如何和台灣社會正面對話。

在挫折中邁開腳步

直到她們經歷了內政部家暴委員會的挫敗事件,才讓她們思考到成立組織的急切。2002年家暴委員會在處理「外籍配偶家暴專線通譯人員」委託案時,不尊重概念原創者,並且不看重外籍姐妹自主能力的培育,而主動邀請並把業務委託給投入外籍配偶事務時間不長,但「組織完整、專業人士齊備」的另一社團。姐妹們失去準備多時的委託案沮喪難免,但這些有遠渡重洋勇氣追求新生活的女性,很快地就重拾自信。一面回顧已經八歲的識字班,一面憧憬未來邁開腳步。「南洋台灣姐妹會」就在這樣的氣氛下,出現端倪。此刻回想起來,我還挺感謝家暴委員會當時的粗暴作為。

姐妹會的籌備過程,並不如一般社團的「水到渠成」。為了讓外籍姐妹實質參與籌備過程,培養其自發自主的能力,從擬定章程、召募會員、訂定年度工作計劃、選任幹部以及召開成立大會等所有籌組工作,每一項都由外籍姐妹親自操作。從學習民主的開會流程,到逐一的了解「理事」、「監事」、「章程」…等團體運作的工具性名詞。儘管他們要凝聚形成一項共識所需要的時間,往往數倍於生長在台灣的人們組成的團體。像我一樣的本地志工,心裡雖然急,但仍僅守「組織者」的角色,協助但不介入。成立組織過程的磨練,讓姐妹們成為組織決策的主體,蛻變成有力量的新移民。

成立大會前夕,印尼大學人口中心教授Sri Moertiningsih Adioetomo因為學術交流來到台灣,我們與她在印尼的相識,因而邀請她南下參觀美濃識字班。離去前,她紅著眼眶為「南洋台灣姐妹會」的成立留下賀詞:

恭賀南洋台灣姐妹會的成立,感激你們無止盡的努力和關愛,使得來自東南亞的移民能成為台灣社會的一份子。建立新移民的自尊和自信是非常重要的,如此她們才能自立更生,建立相互的理解,並成為新一代台灣子女的母親。

2003年11月15日於美濃

其實,Sri Moertiningsih Adioetomo3看到的僅是少數以接納和平等態度對待新移民的台灣民間社團,她並不知道就在她來台灣的同時,《大地雜誌》有一份民調報告顯示,半數受訪者對大量外籍配偶現象感到憂心,六成民眾認為應限制女性配偶來台人數,而兩成民眾認為台灣社會對待東南亞和大陸女性配偶並「不平等」但卻是「適當」的!

擴大結盟自助互助

近來關於新移民子女發展遲緩、適應不良的報導如雨後春筍般出現,教育單位也十分擔憂這群孩子將造成台灣未來「人口素質」降低,紛紛祭出解決方案。然而,種種關於所謂「新台灣之子」問題的報導,反映的多是台灣人對新移民的無知而生的恐懼,並非事實。夏曉鵑老師就曾撰文4駁斥新移民子女多為發展遲緩的推論。她提到,「目前所知數據皆不可靠。以美濃識字班與永和社區大學合作進行多年的新移民親職工作坊觀察,部份來自東南亞的外籍配偶,因其母語不受台灣社會接納與重視,而其中文程度又無法完全表達,使得她們與子女的互動受到限制,而造成幼兒初期語言發展較為遲緩的問題。」部分媒體與政府部門因此推論外籍配偶素質低落,並隱含著我國人口素質將大受影響的優越意識,卻完全看不見台灣社會所謂的多元文化和尊重母語只是文宣口號的虛情面貌。

而新移民並不是台灣特有的人口現象。資本國際化的發展,人口移動應屬常態,大量移工在全球流動,邊陲國家的女性以特有的婚姻移民形式展現。台灣政府希望修正「移民三法」面對大量成長的外籍配偶。但審視「移民三法」的修正內容,卻嗅出公部門即將強化對新移民的管控、監督與歧視。

《1990年保護所有移徙工人及其家庭成員權利國際公約》在各國移民/工人權團體的奔走下,在2003年七月正式生效,該公約明定接受國有責任確保移民的權利。聯合國秘書長安南大聲疾呼世界各國簽署,並指出,接收國需有符合國際標準的反歧視法律,必須採取措施鼓勵文化多元性,而各國領導人應清楚地認識到,對移民任何形式的歧視都是對《世界人權宣言》中確立的公正社會原則的一種倒退。但以人權立國自許的台灣,卻彷彿置身於度外。

「南洋台灣姐妹會」初成立就與公部門展開修法的協商,並與人權、勞工、婦女和移民/工等民間團體,以及長期關注此議題的學者與律師籌組「移民/移住人權修法聯盟」。

一年以前她們談起自身處境,還害羞怯懦。如今,她們可以侃侃發言在成立大會的記者會,也可以在「移民/移住人權修法聯盟」的記者會中演出行動劇。從現在開始,她們將為自己和遠渡重洋而來的姐妹同伴,爭取應有的基本人權,追尋更美好的生活。曾與她們一起走過的兩年,讓我的生命經驗加倍的豐富,祝福姐妹會

﹝陳雪慧/國會助理,現就讀世新大學社會發展研究所,南洋台灣姐妹會理事﹞

  1. 何青蓉教授目前擔任「南洋台灣姐妹會」的理事 ↩︎
  2. 「日久他鄉是故鄉」是美濃外籍新娘識字班之歌,歌詞全文為:「天皇皇,地皇皇,無邊無際太平洋;左思想,右思量,出路﹝希望﹞在何方。天茫茫,地茫茫,無親無故靠台郎;月光光,心慌慌,故鄉在遠方。朋友班,識字班,走出角落不孤單;識字班,姐妹班,讀書﹝識字﹞相聯伴。姐妹班,合作班,互信互愛相救難;合作班,連四方,日久他鄉是故鄉。」
    ↩︎
  3. Sri Moertiningsih Adioetomo同時也是前印尼婦女部副部長 ↩︎
  4. 「誰的人口素質問題?」刊載於2004年2月7日中國時報名家專論 ↩︎

心.情.日.記.手.札

我叫淑科雅來自柬埔寨,嫁來台灣(美濃鎮)已經有五年了,有個很可愛又很調皮的女兒,她24小時都黏著我。我剛來美濃時跟我先生用英文溝通的,包括人生地不熟、語言不通、文化也有很大的差別、吃的口味也不太一樣。我學中文開始學習時,我先生教我國語(從ㄅㄆㄇㄈ)開始,我婆婆教客家語,後來我先生收到開發通知單,邀請我們外籍新娘去學國語是(88.6.20) ;起始老公帶我去一次之後,我就自己去了。

參加『外籍新娘識字班』是美濃愛鄉協進會全國第一,從中華民國84年起成立的。我去上課到現在有 4年了,會看中文字很多了也會寫字了,認識台灣義工老師和來自各國的南洋姐妹們很多,大家都想說我們學會中文字也差不多了,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從91年11月底我們有上過『通譯人才培訓的課程』就是說當我們外籍姐妹遇到家庭暴力時,就打電話到113社會福利中心求救等等:之後我們都很期待,很希望有這一份翻譯的工作,想不到92年 3月16日去台北參加{南洋台灣姐妹情}文化活動,回來不久在識字班聚會,老師宣佈一個讓我們聽了很難過很可惜的消息,就是我們工作機會被別人搶走了,有三位老師和一些同學都哭了,但是我們也不放棄,大家互相鼓勵加油,以後還有機會的。四、五月份的時後,開始每兩個禮拜開籌備會一次,參加的人也不多,因為那時sars正流行很多人都擔心,很小心不敢出門。六月份sars比較緩和一點,經過千辛萬苦多次的努力,總算完成了初步的程序,八月初老師通知我們說政府已經核准我們成立[南洋台灣姊妹會],並於12月7日完成了會員大會。

我們姐妹很高興因為我們期待太久了,有了這個組織姐妹們才有支持的網路,精神上的寄託程適當工作的機會。為了我們的將來及孩子的未來,大家一起攜手合作,為美好的未來努力吧!

作者:淑科雅

南洋媽媽的心聲

我也是一位大家所稱的「外籍新娘」,不管我們南洋姊妹嫁過來台灣幾年,我們「永遠」都是外籍新娘。如果那位「外籍新娘」來自美國、日本或英國,大家都說他是美國人、日本人或英國人,怎麼不叫她們「外籍新娘」?為什麼只針對我們來自東南亞的姊妹們呢?

政府規定從94年7月1日開始,外籍配偶要拿到中華民國的身份證,必須要通過語言檢測,這政策不就等於說,我們住在台灣永遠就是外籍新娘嗎?因為要通過語言檢測,對我們來講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畢竟中文不是我們的母語,需要花很長時間去學習,可是我們還有其他的困難,不是外人能夠了解的,要我們每天出去上課,夫家的人一定很不高興,如果我們去上課了,誰會幫我們照顧小孩呢?有些姊妹還要出去打工賺錢,因為她們也是一位家計負擔者,我們怎麼辦?

我們知道政府是為我們著想,讓我們真正成為台灣人的一份子,要會講、會讀、會寫中文。可是我們沒辦法每天出去上課,而且不知道要上到什麼時候才可以考試。所以政府是否規定要申請身分證的人必須要到哪個地方上課,要上幾個小時,才有資格參加語言檢測,上課內容要與語言檢測有關,有些不會看或寫的人可以用電腦口試,這對我來講,比較有希望當真正的台灣人。

如果政府真的要協助我們、照顧我們,請不要增加我們的困難和壓力,因為在夫家已經給我們很大的壓力和負擔,如果政府再给我們壓力,解決不了問題,可能讓我們變成憂鬱症患者,是不是造成社會更多的問題?

作者:江容珍(泰國籍)

南洋姊妹們對國籍法的看法

老天爺!老天爺阿!請給我們力量吧!我們沒路可以走了!已經想不出要如何是好!我們到底該怎麼辦呢!前幾天我們的志工老師告訴我們以後入即要考試。我們入籍就要有伍白萬的不動產證明或四十萬的存款證明或三十八萬的扣繳單證明,這些的財力證明條件我們都已經沒辦法負擔,現在又加了需要考試才能入籍這一項。我真的不知道台灣政府在想什麼,口口聲聲要幫助我們新移民女性,卻給我們更沉重的壓力,這些負擔好像一大顆一大顆的石頭壓的我們喘不過氣。台灣的政府可憐可憐我們吧!這麼沈重的擔子我們揹不動了。

請問親愛的台灣政府,台灣人需要有錢才可以結婚嗎?不用,對吧!那為什麼我們要?再請問你們,訂這些法律時有沒有問過我們真正的需要和困難,有沒有真正的去了解我們呢?

你們知道嗎?少部份可以出來上課的姐妹是因為他們有肯支持她們的家人,但有更多姐妹是沒有這麼幸運的,除了要拼命的工作去達到你們先前設定的財力條件,現在又加上入籍考試,我想以後她們更沒幾會可以入籍了。你們知道嗎?訂這個法律會害死我們。在台灣,沒有身份證,沒有保障和權利!沒有身份證,我們就好像一群沒有用的東西,然後你們想什麼時候把我們趕回去都可以,逼迫我們和我們的孩子分開,這時候我們的孩子該怎辦呢?如果換成是你們,要你們和你的子孩活生生的分離你們難道不會心痛嗎?

你們說,考試是為了我們好,這樣原本不准姊妹出來讀書的家人就會讓她們出來。但是,你們想過嗎?真正惡意的家人,他們最不想讓姊妹拿身份證,因為他們怕姊妹有身份證就會不受他們控制。所以,你們加上考試,只會讓更多人受害!

語言只不過是用來溝通的工具,我覺得具備基本語言能力大家可以彼此了解就夠了,為什麼一定要叫我們去考試呢?太困難了!真的太困難了!

中文字很難耶,台灣的老師和教授不是一直說,現在的學生中文太差,連研究所的學生也沒辦法寫的很好,更何況我們只是一群剛來台灣沒多久的新移民啊?

除了考中文,還要考台灣的歷史、憲法等基本權利義務。台灣的政府啊!你們不是到現在還沒辦法決定要用什麼樣的歷史教科書給台灣人唸嗎?你們不是還在吵要修改憲法嗎?先去忙這些事,請你們先搞定這些在叫我們考試吧﹗

   我們希望妳們先來了解我們的環境,聽聽我們的聲音,再來決定或者判斷應不應用這樣的方式來限制我們。

寫於2005.05.26

作者:邱 雅 青(泰國籍)/南洋台灣姊妹會理事

先了解,才考試

我的姓名是黃莉莉,嫁到台灣來以七年多了。我是在南洋台灣姊妹會的工作人員,這幾年來參加姊妹會的我,認為外籍媽媽剛來台灣都有好多問題。除了夫家和別人看我們的眼光等等,還有接受台灣政府要求我們要語言檢測的政策。移民到台灣的姊妹們都覺得很辛苦,除了文化和語言不同之外,還有一大堆的問題,嫁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已經很多的心思來面對,而還要面對嫁來台灣接受語言檢測的政策,我該怎麼辦?難道政府那麼不講理嗎?

我認為現在台灣也是多元文化,我想台灣也要了解我們的文化。以我所知,就算我的先生要移民是不需要考試。而且有身份證不見得好用,像我要回家都必須申請簽證,因為我已經是台灣人了。身分是台灣人,可是有些人不認為台灣人,有些人對待我仍然覺得我是外籍的。我希望政府把所有外籍媽媽的困難和問題,調查了解之後才做語言檢測的考試。

作者:黃莉莉

不要再給我們壓力了!

我是娟舒結,我嫁來台灣已經七年多了,有兩個小孩,我現在拿到身分證了,但現在我聽到姐妹們說他要拿身分證必須經過考試。

為什麼我們要拿身份證必須經過考試,為什麼臺灣人不會寫、不會看字可以拿到身分證,比如說有的老人家不會寫、不會看字可以拿到身分證,為什麼我們要拿到身分證就要考試,是不是政府看不起我們,認為我們在自己的國家都沒有受過教育、讀書嘛?

我們在自己的國家有受過教育跟讀書,後來我來到台灣不會講、不會寫、不會看中文,因為我們國家的文化跟台灣不一樣,可是我們很努力學習你們的文化。

我們想當台灣的媳婦,可是現在我們有一個很大的壓力,是拿身分證要考試。你們不知道我們嫁來台灣有很多的壓力嗎?為什麼現在政府再加壓力給我們。(1)語言不通,文化、吃的東西都不一樣;(2)照顧小孩、出去工作養家庭,有的先生很懶惰,靠老婆養,還要照顧公公婆婆。有的先生不要給老婆出去讀書,沒有人幫忙看小孩,有的姐妹一大早忙到晚,哪裡有時間去讀書。我們去讀書不知道要讀幾個小時才可以拿到身分證,讀書跟考試有沒有一樣,讀書不一樣的話,考不過怎麼辦?是不是我們一輩子不用拿身份證!

作者:娟舒結

不好用的身份證

我是賴愛蘭,從印尼來的,嫁來台灣已經八年多了。

以前我們到台灣兩年就拿到身分證,我回想起來以前那麼好,

現在要考試才可以拿到身分證。

現在我們要考試,我感覺是不好的。

因為我們的家人不可能讓我們出來上課,因為我們的小孩還小,

每天我在家需要下田工作幫忙夫家,

根本沒時間來上課。

以前是很快拿到身分證,

可是現在很後悔,因為有了身分證我感覺很不方便。

因為我們要回國要付稅金,

一個月內一定要回台灣,

每超過一天就要付20美金,

如果想要多玩幾天,簽證不好申請。

作者:愛蘭

大家要團結不分彼此

時代在變,世界也一樣。國際社會趨向政經相互依賴,在區域進行整合的情勢下,數年來台灣這片小島,變成東南亞各國外籍新娘的天堂。雖然台灣還沒加入聯合國,但島內已形成聯合國了。各國的外籍女士紛紛嫁來台灣,一時變的好熱鬧。


台灣雖然是個小島,但是國家非常的繁榮進步,因此國家經濟發展過於快速,女性的思想跟著改變,很多女性並不認為選擇終身伴侶為最後依靠,生活上經濟能力許可,大部分過著單身生活,而不想要結婚。其實台灣的女性未結婚的還很多,同時大環境的改變讓台灣很多男士找不到老婆,所以有很多台灣男士去東南亞娶外籍新娘。

我是印尼新娘也是美濃媳婦。那時考慮台灣婚姻一夫一妻制與印尼婚姻一夫多妻制不一樣,對我們女性比較有保障,而且我們同樣是華人,生活、語言、風俗也比較接近,這是我想嫁來台灣的原因。爸爸、媽媽、長輩皆很贊同,畢竟印尼長期排斥華人,能變成一個中國人何嘗不是件光榮的事?另外有些原因也讓我考慮嫁來台灣,交通往來很方便,本國人與外國人通婚頻繁,農村教育程度已提昇,在農村也有當老師的、銀行員、公務員等等。
剛來時我是外籍新娘,轉眼六、七年過去,現在的我,身份證、國籍都有了。我是未來的主人,我已經忘記我是外籍新娘了,偏偏別人卻記憶猶新。台灣的文化我不是很懂,事實證明有很多的人生活在這塊土地,卻不認同這個國家。每逢到了選舉期間,種族歧視、不實言論壁壘分明。我覺得大家要團結,不分彼此,一同為這塊土地生存來打拼。

作者:黎雪玲(南洋台灣姊妹會發起人代表,印尼籍)